> > >
    这回没有再扔手机,而是捧着手机怒不可遏地回复。

    ——滚。

    发完扔了手机,她下床去洗脸,整张脸被泼湿,她对着镜子看着湿淋淋的自己,独自生闷气。

    这是在耍猴吗?

    他应该满意了,因为倒霉的猴已经形成行为惯性了。

    被扔在床上的手机又响起恼人的短信声。

    夏渔很不想看,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捡起手机。

    ——测试结束。

    什么测试结束?他在说什么?

    她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很快又一条短信进来了。

    ——这几天你大姨妈。

    夏渔气到胸口起伏,只有来一次深呼吸才能压下满腔的火气。

    一股热流似乎有所感应,徐徐流出她体内,随之而来的,还有每个月要狠狠蹂-躏她几天的针扎一般的腹痛。

    这是什么世道。

    迟来一个多星期的大姨妈,竟然被他召唤来了。

    *

    这天痛经来得尤其凶猛,一向敬业的夏渔难得没有去上班,在家里躺了一天。

    生理上的疼痛还可以靠止痛片压制,但情绪上的低潮,却无药可以排解。

    她在床上躺着,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十点左右,室友兼闺蜜廖非非起床打扮好匆匆忙忙出门了,房子很安静,心情很空,她突然感觉很疲惫,又很寂寞。

    夏渔应景地流了一滴眼泪。

    虽然很快意识到自诩独立女性的自己流眼泪很丢人,拼命止住了潮水一样的负面情绪,不过四舍五入,她也是哭过了。

    夏渔开始钻牛角尖,恶狠狠地想,她算个狗屁独立女性,她的同龄人,不少已经情场职场得意,路越走越宽,只有她,情路坎坷,至今还没遇到良人,职场也走得一路艰辛,大大小小钉子踩了不少,如果继续保持原状,未来她只会踩得一脚血。

    不要!

    夏渔倏得从床上坐起,眼中满是激烈的拒绝。

    她不要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她既然有勇气和一段变质的感情说再见,那么她也有勇气,和一份鸡肋的事业分道扬镳!

    她起床,发呆的地点从床改成了客厅的沙发,一滩泥一般瘫着,时间已经是正午,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也不想理会它的诉求,一动不动地瘫着。

    门那边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响动,廖非非竟然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夏渔有些吃惊,却又很高兴自己脆弱时有人陪着。

    “下午有个挺重要的外访,干脆翘班了。”廖非非大学毕业后误打误撞进入时尚圈,现在是某时尚杂志的编辑,同时经营着一个粉丝量快要百万的公众号,因此成天和圈内最潮最in的人打交道。

    她将拎回来的午餐搁在茶几上,是两人份的,买的是夏渔爱吃的日式料理,其中就有她最爱的蛋包饭。

    “吃吧,躺尸也要力气的。”廖非非拿走了她的乌冬面。

    食物的香气太过勾人,夏渔动了动:“你怎么知道我没上班?”

    “你车钥匙在桌上。”廖非非言简意赅,好闺蜜从来不需要解释太多。

    夏渔再次感叹自己失恋后搬来和廖非非一起住是今年做下的最正确的决定,有时候想想,谁规定了女人必须跟男人结婚,两个女人过日子不要太舒心,不会吵架,会照顾彼此感受,老了一起做快乐又时髦的老太婆,日子比神仙还美。

    不过就算她愿意,廖非非估计也不答应,她天生感官动物,享受撩男人的乐趣,跟女人过一辈子估计她会无聊到**。

    两个人沉默着吃了几分钟的饭,夏渔停了下来,冷不丁说:“杨巍想赶我走。”

    廖非非一怔,冷笑着擦了擦嘴角。

    “有了几个臭钱就想着过河拆桥,这凤凰男现在可真出息了啊。”

    杨巍曾经追求过一阵廖非非,廖非非眼光高看不上他,两人交恶,私底下都很瞧不起对方。

    夏渔吃了半饱,没心情再吃下去,撂了筷子瘫在沙发上。

    “我们财务总监跟我交情不错,私下跟我透的底。”她情绪倒是平静,只是难免沮丧,“杨巍带着她跟投资人吃了顿饭,对方的意思,拿到手的股份太少了,起码我退出他才会进去。杨巍其实也想要我的股份,他这段时间没少给我穿小鞋,又借财务总监的口把口风漏出来,就是在做铺垫。”

    “他说退出就退出?他想得倒是美,就不退,倒闭得了,大家一起玩完。”廖非非义愤填膺,为她叫屈。

    “可是我想退。”

    夏渔语惊四座的一句话令廖非非睁圆了眼睛,她一时不能理解也正常,这选择很孬种,但是对身心疲惫的夏渔来说,孬种是孬种,但也放过了自己。

    社会就是个江湖,低头是常态,她也想争口气,但是实力和精力都不允许,与其每天都被恶心着,想法工作都被桎梏,还不如就做个孬种。

    至少孬种又拥有了自由,生活可以任自己支配。

    廖非非替她惋惜:“甘心吗?你为这破公司天天加班几乎全年无休,资金出问题是他杨巍死活不听你的,单方面决策失误,凭什么最后要你退出买单?”

    这问题夏渔也纠结过,但她发现再多的不甘心,她也只掉了一颗眼泪,比起失意的过去,现在的她更在意未来的生活质量。

    她彻底想开了。

    当初识人不清仓促做了共同创业的决定,错了就是错了,与其继续内耗自己,还不如及时止损。

    “我对至上有感情,但我又不是圣母,我也要吃饭要生活。我不想再为这地方消耗我自己了。杨巍越来越心黑,再干下去,我迟早会被逼走,那时走还不如现在就脱身,我还能给自己捞回点好处。”说出来夏渔心情轻松多了,仿佛曙光就在眼前,心中无比敞亮。

    她早就预判过形势,因此语气里带着自信。

    “公司账上连下个月发工资的钱都不够,他现在急着要投资人的钱解燃眉之急,那就得用最快的时间把我弄出去,现在急的是他不是我,主动权在我手上。”

    她狡黠地看向好闺蜜,颇有几分女强人才有的杀伐果断:“不趁机敲他一笔,我就不叫夏渔。”

    “想让我走可以,给我两个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