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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大人,既然现场查不到线索,不如查查死者的身份,从他的身份开始查起。”

    裴琢回道:“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此事确实太蹊跷了。”

    “是啊,如果在这里查不到可疑人员,那么就要考虑此人是不是被人一路追杀到春芳院的,然后他不敌对手,被人杀了。”

    裴琢点点头:“嗯,这点本官也考虑过,只是死者身上并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东西。”

    “什么都没搜到么?”

    裴琢摇摇头。

    祝耽在死者身上略略摸过一遍,果然一无所获,低头看到了他的鞋子,于是将手伸到鞋子里,然后对裴琢说:“裴大人,命人脱掉他的靴子,本官觉得里边有件硬物。”

    仵作赶紧上手将靴子脱掉,在里边摸出一块铝制小牌,凑近了一看,上边写着“张府”二字。

    仵作将牌子递给裴琢,裴琢打量了一下,做工还挺细致的,主家非富即贵。只是张姓实在太普遍,一时还不确定是哪个府上的。

    祝耽轻轻踱到裴琢身侧,又凑近他小声说道:“裴大人,这个腰牌我认识,是太子洗马府上的。”

    裴琢吓得不行:“殿下确定吗?是张大人的人?”

    祝耽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点点头:“我见过,不会有错的。”

    “好。”

    裴琢使人抬了尸体去衙门,随后又命令解除封锁,让所有客人都先回家,春芳院里一个外人都不许有。

    这么一闹那些客人们也确实没有心情喝酒听曲儿,一下子就散光了。

    裴琢见厅内没了人,这才跟祝耽说道:“照大人来看,此人会是太子洗马府上的人么?”

    “十有**,至于来这里的目的一时半会应该不好查,所以我建议裴大人,暂时不要告知太子洗马,不然的话,恐怕多生是非。”

    裴琢琢磨了一会儿,点头应下。

    “那,下官告辞了,殿下万望保重。”

    史进跟祝耽说道:“殿下,我出去送送舅舅。”

    裴琢临上轿前,又问了史进一句:“殿下跟太子洗马有什么恩怨不成?”

    史进不知裴琢何意,也不敢多言,只说道:“没听说过啊,舅舅为何有此一问?”

    裴琢愁容不展:“若是没有恩怨,殿下何必将那个腰牌塞到死者的靴子里呢?”

    史进脑海里将之前那一幕又回放了一遍,没有看到大人往死者靴子里塞东西啊,况且那东西还是仵作自己拿出来的不是么?

    “舅舅,你别是怀疑错了,别说殿下如何搞到张府的腰牌,就算搞到,又何必塞给一个死了的人。”

    “可是一般人没有将腰牌放进靴子里的道理啊,况且他还是在屋顶跟人打斗,无论是自己爬上的屋顶还是被人追杀被迫去的屋顶,靴子里放个腰牌,怎么可能行路方便呢?”

    这话说得史进也觉得颇有道理:“可舅舅你再想想,若这人是做了坏事有可能被人栽赃给张府,但他是受害者,一个死了的人,没有利用价值。要是殿下刻意为之,肯定是想让舅舅怀疑太子洗马,也就不可能还嘱咐舅舅不要让太子洗马知道了。”

    裴琢思来想去,觉得也有道理,一时半刻分析不出局势,只挥挥手对史进说:“行,你赶紧带着殿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府去吧。”

    史进转回春芳院去找祝耽,再一次发现他不见了。

    好在这次没有让他着急,他才上二楼就看到祝耽从远处走来。

    “殿下,你去哪儿了?”

    祝耽一边下楼一边回说:“去找了白丽丽。”

    “白丽丽怎么说?”

    “没说什么,不过她有些害怕,认为是我们的人将他杀的。毕竟她经常跟这个黑衣人交接,今天看见他死状悲惨,哪有不害怕的?”

    “那倒也是,主要是这人死得还挺突然的。”

    “对了,你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裴琢跟你说什么了?”

    史进心虚地摇摇头:“没有啊殿下,舅舅就是告诉我春芳院是非之地,让咱俩赶快离开。”

    祝耽瞧着他的神色笑笑:“恐怕不止这些吧?让我猜猜……”

    史进借着给他打帘上车的档口赶紧转移话题:“殿下请上车。”

    祝耽给她一下神秘莫测的眼神,给史进看的有点发毛。

    “我猜,裴琢一定是问你,为什么我要将腰牌塞在那个死人靴子里?”

    史进张大嘴:“殿下?大人的意思是,果真是你放进去的?”

    “是啊,看来裴琢还有些聪明,至少能推断出将腰牌揣在靴子里是不合常理的。”

    “可是,殿下你从哪儿来的腰牌呢?还有大人真不知他是怎么死的吗?”

    “腰牌是在他身上的,不过他掉下来时被我捡到了,当时我听到有人赶来,怕被误会,所以拿了腰牌就赶紧回来了。至于他是怎么死的,不是跟你说了,反正我一吓他就掉下来摔死了,至于他之前经历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史进难得听到祝耽跟他解释半天,就一直点头一直应承。

    回到府上祝耽就命他早点睡觉,然后自己去更衣沐浴,等他沐浴完出来,见史进的房内已经熄了灯,于是轻悄悄地出了府。

    叫开了东宫的门,陆澧见他来到也有点惊讶。

    “太子殿下,今天张无显的一个线人,死在春芳院了。”

    陆澧问道:“是哪个?”

    “爱穿黑衣,武功高强,就是腿脚有点毛病的那个。”

    陆澧想了想说:“本宫知道了,叫朱魂乾。他怎么死的?”

    “从房顶上掉下来摔死的。”

    陆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春芳院的房顶掉下来能摔死一个身上有功夫的人?这倒是奇了。”

    祝耽抿嘴不语。

    “那下一步,兄打算怎么办?人已经死了,张无显更难浮出水面了。”

    祝耽知道陆澧主张徐徐图之,只等着张无显或者是张无显的人自己露出马脚,本质是他没有信心主动出击,生怕一个失误就失去了张无显的信任,以后再难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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