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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对上房文瑞泛着冷色的长眸,他的笑不达眼底,轻蔑中带了些志在必得。

    房家的身份贵重而微妙。不仅是英烈之后,蜀侯夫人还是今上的表姐。是以这位房公子,看着样貌不错,却是极不好相与的。

    “公主急什么,难道不知今早上,陛下金口玉言,已经定了你我的亲事了。”

    “你乱说!”江小蛮想要拍开他的手,却越发被拉得近了,“贵妃答应过,要我自个儿挑的。”

    “倒是大言不惭,小女儿家也不知羞耻!”房文瑞低声嗤笑,眼前的少女道士模样,瞧着土的很,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见她挣扎得厉害了,又柔声哄了句:“公主于莽山过了七八载,想是清苦了,往后嫁了我,子詹必然呵护……”

    忽的一粒石子破空袭来,打在了房文瑞的右臂麻穴上。他不禁吃痛松了手。

    “呸!”江小蛮没见着石子,只顺势挣脱,怒得狠推他一把,“作你的春秋大梦,尚主尚主,该是驸马嫁入皇家。你就是真作了驸马,也就是我家的奴仆。”

    长这么大,便是性子古怪的景明帝也从未在面上说过她一句重话。江小蛮受了房文瑞的恶语,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反击了回去。

    房文瑞还待去拉,木梯上行过个配刀的胡人,目光阴森地朝看了眼里头。他被瞧得一怔,便不留神被她跑了开去。

    一股狠劲泛起,他急忙追至木梯当中,伸手就朝少女肩头按去。

    江小蛮厌恶地朝前一矮身,躲避之时,脚下一空,肩头生生从男人掌下滑开。顺着扶梯,轰然磕着后背腰臀便摔了下去。

    这一摔倒把房文瑞吓懵了,但见江小蛮额角堪堪擦过廊柱,肉眼可见得红了一大片。

    二楼的那个佩刀胡人也看见了,正要上前,却见那小道士撑着身子起来,忍痛瞪了楼上一眼,便飞速跑开了。

    玄武大街上,人群熙攘,再过几日便是中秋,节日的气氛已经蔓延开来。

    江小蛮扶额走在坊墙边,心慌意乱的,还沉浸在方才的一场变故中。

    左肩痛得像被人扯了块皮肉般,整个后腿腰侧也是火辣辣得,估摸着也红肿破了皮。

    从前在山林里,也是摔打跌惯了的。这等伤痛,她倒并不是太防在心上。

    只是房文瑞的话,让她心意惴惴。

    前头拱桥上,忽见个年轻郎君替妻子打伞遮日头。江小蛮不知想着了什么,眼眶忽得一红。

    阿耶曾说,及笄方能回宫,也曾说……

    及笄后一年内,务必要点婿成婚。不然,轻则折损寿数,重则国运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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