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正下车打招呼：“你们好啊，我们的车脏了，能不能帮忙清理一下。”
    没有解释，没有客套，张不正直白的话语让天师舍有些疑惑，这人脑子是不是不正常，感知告诉她，张不正身旁的清秀少年才是灵祖的眷者，只不过还没有接受灵祖的召见。
    旁边的石昉倒是习以为常，张不正自从医院醒过来就有点不会和陌生人打交道，但是和自己倒是有一套说一套，所以石昉不太愿意听从张不正的“教导”。
    打量了一下面前一大一小两个蓬头垢面眼神却异常明亮的人，两人牵着手并且身上没带什么包袱之类的。
    石昉拍了拍张不正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还是我来吧”的眼神，朝着天师舍道：“我们是过路的，刚才解决了两个坏人，把车弄脏了，能不能帮忙清理一下。我们车上还有些食物可以作为交换。”
    “！！！”
    张不正听到石昉的话就感觉不对劲，这一切太奇怪了。
    我为什么会要来找她们？洗车？这不是扯淡。目睹我撞死了两个人，出现在荒沙滩偏偏感受不到她们的能量强度，正常人第一时间都应该选择离开。
    张不正眉头紧锁，哪里出了问题，是面前这个女人？
    张不正倚着车，感受着小女孩的能量波动挺奇怪的，如果能碰到身体就好了。倒是眼前的女人，很奇怪，几乎感受不到能量流动，但是两个人出现在这，八成不简单。
    末世还是很危险的啊，看来得给石昉搞点厉害的能力。张不正完全不担心自己，反而考虑起了石昉的安危。
    能让自己中招，看来这女人的能力很有意思。随即沉入心神，张不正要看看这种能力是什么。
    “坏人？他们做了什么？”，天师舍开口了，声音冷漠。
    “额……”，石昉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是自己的特殊能力，但偏偏就是因为这一点才导致他们的死亡。
    “他们杀害了我一个朋友，他们抢了他的食物。”，张不正替石昉解了围。
    他已经知道了天师舍的这种能力，致幻加上心理暗示能偏离一个人的思维，做出不符合逻辑的行为。
    这种能力有点弱，旁门左道而已，不过如果实力强点，倒是能造出一个大的幻境。
    大概是刚才在看玻璃的时候中的招，因为玻璃脏了所以下意识向要清洗，而张不正又看到了天师舍周身的水幕，所以找她洗车这个看似符合逻辑的想法就出现了。
    小良恕轻轻晃了下天师舍的大手，这个微小的动作被张不正注意到了。
    “所以你撞死了他们？”，天师舍将矛头对准了石昉身后倚着车的张不正，这个年轻人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戾气张扬却又沉稳，如同一座火山。有他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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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不好带走灵祖的眷者。
    “是的！我们比较喜欢有仇必报。怎么，你要替他们鸣冤吗？”，这老女人是什么意思？张不正有点不明白，难道是哪来的正义使者。
    石昉和良恕看着正在对视的张不正和天师舍，感觉空间从他们两人之间分割开，一面是滚烫岩浆一面是冰寒雪地。
    “尽管他们有罪也不应该被你私自撞死。”
    “你说得对，如果是三个月前我一定打电话叫你来感化他们。可是现在时代变了，不是吗？”，张不正试探了一下天师舍的目的。
    “你会教坏你身边的孩子。”
    明白了，她的目标竟然是石昉。
    “起码比吃不上饭的乞丐好，我说的对吧，这位美丽的……阿姨。”。
    “你叫什么名字？”，天师舍无视了张不正，转向石昉。
    张不正震惊了，这是直接挖墙角？！正要直接发火，但天师舍根本没有给他机会继续向石昉问道：“你是不是在找归墟？”
    石昉注视着天师舍，张不正也是，一个惊讶，一个震惊。
    有人在找归墟？！
    真有人跟石昉一样在找归墟？！
    “跟我走，我会带你去归墟。”，天师舍朝石昉伸出了手，仿佛将石昉看作是迷途的羔羊。
    张不正觉得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人，像个神棍，既然这个女人说出了归墟就说明她是知道点东西的。
    张不正也没有打扰石昉，他当然知道找归墟对石昉来说挺重要的，自己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他。
    还记得石昉要去追寻归墟是在一个月前，石昉说做了个梦，大概意思是梦中有个老头儿问他想不想拯救世界，想的话就一路向东去找归墟，等找到时自然知道怎样拯救世界。
    张不正听完这个故事之后笑了笑，随即陪石昉踏上了旅程。张不正知道，人不中二枉少年嘛。
    但没想到这场玩笑开的有点大了，一个月了石昉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张不正就知道了石昉是认真的。
    但实际上，石昉并没有梦见什么老头。
    石昉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到归墟是避难所隔壁房间的文绒，文绒的父亲跟张不正是同一个护卫小队的。
    平常没事，石昉就会在基地内转悠，看看物资摆放位置，研究研究逃生通道。
    某天，石昉碰巧看见文绒在某个角落里在神神叨叨的跪拜。石昉很感兴趣，就经常去找文绒，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石昉也知道了文绒跪拜的是灵祖。
    文绒说自己感受到了灵祖的召唤，让他去归墟解救灵祖，那样就能解救全人类。这真是太傻了，灵祖要是真的存在，需要你去救？石昉也就没放在心上。
    石昉在基地内见识到了很多勾心斗角、恃强凌弱，他觉得人不应该那样活。
    石昉跟张不正说了去找归墟这么个理由，两人就出来了。
    本来找归墟只是随口说的，但这一个月，石昉看到了很多。
    往日垂垂老矣的山脉变得奇骏险绝，云雾缭绕，仿佛猛兽群集，沧海桑田已然在眼前。
    往日繁华的城市成了废墟，高楼中长出的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藤蔓在破碎的建筑中参差缠绕，青草没过膝盖。
    田地已经荒芜，瘦骨嶙峋的尸体点缀着灰暗的土地，乌鸦在空中盘旋，让人分不清是昼夜。
    石昉发现了一朵花，鲜红夺目，长在一颗头颅的右眼框。
    不论是基地内人们面对末日的困苦，还是城市的破碎田地的荒芜，这些都在昭示着人类文明即将湮灭。
    那个七岁就做工的小女孩，那个失去了父亲就被赶去做苦力的文絮，那些只是感冒就被隔离到小黑屋的病人，那些长满杂草的城市废墟，那些被乌鸦盯上的干瘦尸体。
    少年的心有力的跳动着，比战鼓更响。
    少年从不会考虑生活的困苦，因为他们活在幻想中，活在理想中，那时候的晴天微风和煦，阴天狂风暴雨，少年总是爱得单纯，恨得直接。
    石昉想要去改变这一切，没别的原因，单纯看不下去。
    石昉从不是张不正想的那样纠结于三两人的罪恶，他想的是整个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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