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老夫人通知各苑一起为安泽恩接风。
安惟寻与安泽恩也是两年未见,见面也是亲昵非常。
在外骁勇善战、手段雷霆的少年将军,在家人的面前,依旧是一个笑容明朗、没心没肺的大男孩。
安惟寻和安泽恩两兄弟在晚宴后,一起坐在了凉亭叙旧。
“两年多了,泽恩,长高了长壮了许多……”
安惟寻面对自己的亲弟,亲切而松弛,远不是平日严肃冷峻的模样。
“哥哥这些年可好?我今天看见嫂嫂和初筱,嫂嫂的身体似乎康健了许多,初筱也是愈发地伶俐可爱了。”
安泽恩暖意融融地笑着,看着面前的兄长。
“都好。泽恩,你知道这次皇上召唤你回京的缘由吗?”
“有所耳闻。只是哥哥,我和你一样,并无意牵扯朝堂的权势之争,只想随自己的心意生活……”
安泽恩微微收回笑容,淡淡地说道。
“谁也无法揣度皇上的心思。此次回召,究竟是沈贵妃的进言,还是皇上出于各方牵制的考量,谁都不知道……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天命不可违……你是否做好万全的准备?”
“哥哥,你当朝为官多年,何以为‘万全’呢?”
安泽恩面色如常地说道:“只要安府上下不受牵连,我终究还是要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去活我自己的一生……”
“不必担心。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哥哥都和你站在一起。”
安惟寻轻轻地拍了拍安泽恩的肩膀,像小时候一样,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
回到房间,杨沫儿兀自坐了很久。
直到安惟寻回来。
“你今天吃得很少,没胃口吗?”
安惟寻将她轻轻地揽入怀里,轻声问道。
她只是揽住他的腰,并未回答。
安惟寻似乎也有心事,静静地搂着她,并未再追问其他。
许久,他才继续说道:“此次泽恩被召回,据说是皇上要给他赐婚……”
“哦?谁家的小姐?”
“济州协领家的大小姐……”
“门当户对,有何不好吗?”
安惟寻转过身,坐到了桌前。
“朝堂上的事,千丝万缕,曲折勾回,没有这么简单……
济州协领沈攀,是沈贵妃的亲哥哥……
我虽为太子少傅,并无心参与朝堂纷争……我的为师之道,就是能辅佐太子,研习为君之道……
可身处官场,被各方势力夹裹,妄想明哲保身,恐怕难于登天……”
安惟寻的双眉微蹙,似有言语未尽。
“莲儿,你也有三年不曾见过你的父母了,是否有想过回乡省亲?”
“是有什么需要我回避的事情吗?”
如今的仲莲儿,对江陵的那个家毫无印象。
那是曾经的仲莲儿的家,于杨沫儿而言,全然陌生。
“赐婚的事,恐怕会掀起一些风浪,你的父亲贵为江陵知府,如若有何变故,应该能保你周全……”
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刻,杨沫儿自然是不愿意和安惟寻分开的。
更何况,“大难临头各自飞”,如此不道义的事,她是不屑做的。
“我不回。伴君如伴虎,我总不能随时做着跑路的打算……
食得咸鱼抵得渴,这个觉悟我还是有……”
安惟寻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强求。
只是再次将她,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第二天一早,安泽恩便带着初筱去院子里抓蝴蝶。
十八岁的安泽恩,在现代也就刚成年。
而在当下,已经算是功勋卓著、年少有为的青年豪俊。